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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3月, 天倫樂

(與君同行) 九個小時的體驗

彩霞

女兒開始參與一個矮小症(Achondroplasia)的醫療研究項目,以助醫護界對此情況有更多的了解。

第一次的研究檢查是在布里斯托兒童醫院進行。我們一早就到達病房樓層,牆上貼着許多色彩繽紛的海洋主題的貼紙,有魚和珊瑚。護士把圖色冊、彩筆和貼紙等放在小桌子上,讓女兒可以在那裡塗畫。還微笑着跟我說,如果用手機掃描病房裡的牆紙,可以看到魚兒們游泳的動態。

護士們都是在醫院負責研究計劃的,他們在女兒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她,所以甚有一份親切感。那天早上,女兒做了一連串的檢查,包括一般檢查、量度和抽血。其後護士也帶我們到離兒童醫院10分鐘的一家眼科醫院,進行視力檢查。

眼科護理師先為女兒進行一般的視力檢查,然後再滴進擴大瞳孔的眼藥水,以深入檢查眼睛的健康狀況。女兒第一次做這樣的檢查,加上在那裡也等了接近一個小時,她也算是很有耐心地配合了。在眼科醫院的一個小時裡,我也看到很多其他就診的小孩,他們都有不同狀況的視力需求。

其中有一個家庭,媽媽很像是華人,她抱着一個白化症(Albinism)的嬰兒,在幾個就診室裡進進出出。我聽說過白化症的孩子都會有視力上的問題。看着他們的孩子,我禁不住心疼他們日後漫長的路。

後來回到兒童醫院,我們坐在珊瑚病房的小廳,吃着自己帶來的三明治和點心。午餐後,護士帶著我們到另一個樓層,為女兒進行心臟的檢查。

進去以後,心臟科的一位實習醫生讓女兒躺下來,女兒很快就留意到牆上掛着的電視,裡面正在播放她最近非常愛看的迪士尼電影《Encanto》。她喜出望外,動也不動,入神地看着那個螢幕,還滔滔不絕地跟旁邊的護士講解情節。

實習醫生把房間的燈光調暗,接着用不同大小的超聲波掃描器,掃描女兒心臟附近的位置。沒想到,這個檢查花了接近半個小時。實習醫生不斷地拍下所掃到的影像,除了在一開始看着掃描儀器問了一句:「她之前是有不規則心跳嗎?」過程中就沒有跟我們講解什麼,讓我的心情不期然緊張起來,不知道女兒的心臟有沒有問題。

在那個暗暗的房間裡看着那台超音波儀器,一下子讓我想起當時懷孕32週的我:一次例行產檢中,醫生發現孩子的四肢並沒有長到正常發展值的範圍,於是轉介我到布里斯托St Michael醫院……那是一段我很不願意回首的日子……當時每一次去檢查,心裡都非常擔心腹中胎兒的狀況。每位醫生的結果分析都像是一個宣判,經歷許多失落和擔心……

我把思緒抽回來,看着在享受卡通電影的女兒。後來研究護士解釋說,這類檢查一般也要花很長時間,因為他們要拍下很多的影像,並叫我不要擔心。

在我每次思緒交戰時,有一首詩歌《Yet Not I, But Through Christ In Me》特別激勵我,節錄如下:

「The night is dark but I am not forsaken,
For by my side, the Saviour He will stay
I labour on, in weakness and rejoicing,
For in my need, His power is displayed.

To this I hold, my Shepherd will defend me.
Through the deepest valley He will lead.
Oh the night has been won, and I shall overcome!
Yet not I, but through Christ in me.」

處於風暴和黑暗中,沒有任何事物能比主耶穌的保守更能增添我的力量。在勞苦困倦中,我的軟弱更彰顯祂的大能。

我深信,我的好牧人牽我護我。我之所以能站立得住,並非因我自己,乃因活在我裡面的基督。

當天檢查完畢已經是下午五點多。回家前,我在醫院的小賣部給女兒買了一個小冰淇淋,獎勵她九個小時在醫院都那麼配合。我嚐了一口她手中的冰淇淋說:「回家了,寶貝,感謝主保守我們今天所有的檢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