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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2月, 生命的旋律

喪子經歷變成生命祝福

陳頌恩

我曾懷有一個沒有頭蓋骨的胎兒,他出世後10小時便離世了,但上帝卻藉着這個看來不幸的經歷,感動我和丈夫把「生死教育」帶進校園,丈夫更決定報讀加拿大華人神學院溫哥華的教牧學博士課程,以生死教育及臨終神學為研究範疇和方向。2022年初,我們一家五口便來到溫哥華,開展全新的生活。

沒有頭蓋骨的胎兒

生於一個基督教家庭的我,自懂事以來便知道天父是自有永有和愛我們的上帝,並且知道要凡事謝恩,更知道我遇到什麼困難,都可以向天父祈求。

讀預科的兩年,可說是我少年成長期的關鍵時刻,亦是我開始由風聞有主到「親眼」見主的時候!在教會用心事奉的同時,也積極參與校園生活,還一改以往對學業的態度。感謝天父,結果讓我的成績足以踏入大學之門,最後,我報讀了自己心儀的科目;完成學業,投身社會工作之後,我就開展了人生的另一篇章──我和朱子溢成立家庭。

我分別在2010年和2011年誕下兩名女兒──嘉惟和巧曈。2013年3月初,發現意外懷上了第三胎,雖然這是計劃以外,但我們欣然接受上帝賜予的禮物;然而,懷孕的喜悅隨着首次產檢而破滅。檢查的結果發現這是一個沒有頭蓋骨的胎兒;那一刻的傷痛和無力感至今仍未能忘,縱使胎兒會在母體內繼續成長,但醫生已表明,醫學上沒有任何技術可以幫助胎兒長出頭蓋骨,作為父母的,那份無助感十分難受。保留胎兒還是作人工流產?上帝再次提醒我,唯有掌管生命的天父才能使胎兒出現;另一方面,當想到要親口說出放棄這個胎兒時,我也感到萬分不捨。

孤單空虛刻骨銘心

三兒子出世前,我們已給他起名「瑋恆」,意指珍貴和永恆,他在天父和父母的眼中,永遠看為珍貴,我們希望他的生命會把人帶到上帝面前。瑋恆在2013年11月26日晚10時多出生,重5.3磅,他眉毛以上的頭顱是平平的,沒有頭蓋骨,只有皮膚包裹着;我們為他戴上姨姨織的冷帽,一直抱着他,一刻都沒有離開。出世時沒有哭喊,吞嚥有困難,直至嘔吐出唾液和痰涎,呼吸稍稍暢順後,才發出微弱的聲音。出生後,他曾用力捉住我們的手指,堅強地度過了10小時,比醫生預期的時間長了一倍,翌日早上8時多便離世。我與丈夫相擁大哭一場後,與剛趕到醫院的兩個女兒和家人,拍下最後一張溫馨的全家福,以及為他舉行一個簡單的安息禮拜。

回家後,身體的狀態不斷提醒自己,我是一個剛分娩完的媽媽,可是現實卻告訴我,嬰孩已不在身邊,那份孤單和空虛是那麼痛,那麼刻骨銘心;然而,天父的療傷方法早已開始,每當我傷心大哭的時候,《聖經》的說話和詩歌總是在心中響起,不斷告訴我上帝與我同在,更提醒我祂是避風港,可為我遮風擋雨,因祂愛我。

談生死尋生命意義

想不到,後來上帝更透過不同媒體的訪問,讓我多角度去反思,整理自己對整件事的看法,思考生命的價值,由懷胎到生產整個過程的經歷,在當中所面對的傷痛和困難,夫妻關係的變化,如何面對禱告不蒙應允,如何跟孩子談死亡,瑋恆的生命對我和丈夫未來的影響,繼而發現,越清晰自己的想法與狀態,心中的傷痛越會減輕,就像一道流血的傷口,在細心的清理和照料下,逐漸止血、結痂、留下一道充滿回憶的疤痕。

2016年,因着失去瑋恆的這個經歷,過往成長的背景,加上當時在香港的青少年間瀰漫着一股以輕生為解決壓力的風氣,於是我和丈夫便定意要把「生死教育」帶進校園,與學生談生論死,尋找生命的意義和其可貴性,更深遠的是想他們知道上帝是珍愛他們每一個的。截至2021年,我們分別有機會到大學、中學、小學和幼稚園,接觸不同年齡層的學生和家長,舉辦講座、工作坊、繪本分享,甚至有機會與國際水彩畫協會、醫院病人資源中心等合辦名為「與生命有約」的藝術計劃,透過繪畫和展覽去分享不同的生命故事,以生命影響生命。

用特別的方式同行

2018年我再次懷孕,並於2019年初順利誕下兒子,生理和心理上大大經歷了上帝的保守和完全的醫治。2020年,上帝把「進修」、「生死教育」、「基督教教育」、「整合」的念頭放在丈夫和我的心中,經禱告後,丈夫決定報讀加拿大華人神學院溫哥華的教牧學博士課程,以過往在教會、校園及機構事奉的經驗﹑生死教育及臨終神學為研究範疇和方向,於是我們一家五口便在2022年初來到溫哥華生活。想不到瑋恆的生命影響了我和丈夫的事奉方向,更改變了我們的生活。

雖然瑋恆不能與我們一起體驗溫哥華的生活,但上帝也讓我在教會崇拜和團契聚會中有機會分享他的生命,一如既往,祂用一種特別的方式與我們一家同行。上帝透過祂的安排和安慰,將這個傷痛的經歷,變成了我和丈夫一個生命的祝福。「我豈沒有吩咐你嗎?你當剛強壯膽!不要懼怕,也不要驚惶;因為你無論往哪裡去,耶和華──你的上帝必與你同在。」(《約書亞記》一章9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