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梓敦(安寧服務社工)
死亡是人生必會經歷之事,但原來人並非一出生就能夠掌握死亡的概念,而是隨着成長而逐漸領悟的。兩歲之前,由於兒童的認知能力剛起步,所以死亡的概念未開始發展。在大約9至12歲期間,死亡的概念才會完全發展成熟,即是跟成年人的想法大致相同。大約在3至8歲期間,會有幾個獨特的死亡概念,而這時期又可分為3至4歲和5至8歲兩個階段。以下的圖表列出兒童在上述四個階段的死亡概念發展概況。
第一個兒童特有的死亡概念是「死亡可/不可逆轉」,即是人死後是否可以復生。他們普遍未能理解死亡是永久性的,認為即使那個人死了,之後仍然可以見面,因為死後可以復活。死亡不可逆轉的觀念大約在5歲之後才會漸漸學懂,尤其透過動物或植物的死亡,他們發現生命結束是不會重來。
第二,「死亡可/不可避免」。年幼兒童會認為並非每個人都會死亡,特別在卡通片及電子遊戲的世界裡,通常只會見到壞人死亡,好人是永遠不死。在這些畫面的影響下,他們普遍相信身邊的家人和朋友都不會死亡,因為他們都不是壞人,亦沒有做壞事。
第三,「死亡會/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」。縱然5至8歲的孩子會漸漸明白死亡是每個人的必然結果,但卻只會發生在某一類人身上,例如年紀很大的長者或患上嚴重疾病的人。至於他們,由於仍然年輕、健康和充滿活力,所以難以想像自己會面臨死亡。
第四,「死亡是/不是一切功能的停頓」。成人當然明白死亡是一切身體功能的停頓,即不會呼吸、走路、吃飯和說話。但年幼孩子則持有相反看法,他們認為即使人已經死了,仍然與活人無異,所有身體功能仍然運作和維持正常,例如死者仍然需要吃飯、工作,以及陪他們玩。
第五,認為死者的死亡原因與自己有關,例如認為是自己頑皮、測驗成績欠佳,或曾碰跌家中祖先靈位等行為而導致死者逝世。這是3至8歲的兒童會有的特殊的死亡概念。作為家長或老師,必須要向孩子澄清死亡並非他們的責任。如果沒好好處理這想法,是有可能為兒童帶來沉重心理壓力和長遠負面影響。
第六,5歲之後的孩子才會明白死亡是可以由外在(例如意外和被殺)或內在(例如疾病)因素導致。最後,有關靈性、死後世界、永恆生命等抽象概念,兒童要去到最後一個階段才會明白。對年幼的兒童來說,他們只會記得「天堂」、「地獄」這些詞彙,但卻難以明白背後的意義。
要教育兒童了解死亡,又或協助他們面對哀傷,首先必須明白他們的死亡概念發展情況,才能運用配合他們理解程度的技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