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ara
換季是過敏的高發期,有花粉過敏、乾燥過敏,好像一切人類賴以生存的因素都可以成為使人不舒適的過敏原。對於過敏患者而言,找到過敏原對於過敏的治療有著事半功倍的作用,但目前的醫療狀況卻很多時找不到過敏原。
筆者有一位朋友,每到秋季就會有一兩個月的連續咳嗽,去醫院檢查後發現,她的肺部或氣管都無異常,但是卻咳嗽。雖然症狀不嚴重,但咳起來還是會影響日常的生活。因此,她懷疑自己患上了過敏性咳嗽,甚至有醫療團隊願意為她做臨床試驗,但咳嗽的原因至今仍是一個謎。有時候,我們的過敏根本找不到確切的過敏原。
從筆者自身談起,在四年前開始出現過敏性鼻炎和結膜炎症狀,大概是夏秋交接之際發現的。筆者懷疑是大學校園的法國梧桐飄下的飛絮讓鼻子起了反應,因為在此之前並沒有出現過任何過敏的症狀。當第一次因為症狀加重而去醫院時,醫生並沒有要求查過敏原,在反覆查問後,醫生才不耐煩地說筆者就是對空氣過敏。什麼?空氣竟然成了過敏原?我們活著難道不是靠著所呼吸的空氣嗎?沒想到,缺乏醫療常識的筆者第一次接觸到過敏原的概念竟然是從空氣而來。
當時筆者已經很模糊地知道自己的過敏大概和空氣有關,但醫生的回答未免太模糊。沒多久,筆者離開了那座飄著法國梧桐飛絮的城市,去了另外一個國家。但沒想到,半年後的一個春天,在花香襲人的海德公園散步時,突然又出現了過敏症狀。我想,這一次的過敏原大概是花粉了吧。秉著對過敏原的好奇心去看醫生,醫生的診室裡除了他還有一位實習生,那位實習生看了筆者的口腔和鼻腔,醫生又問了一些症狀,就診斷說,筆者得了Hay Fever(季節性花粉過敏),並給筆者一本宣傳冊,以便更加了解這個病症,同時,又配了一些藥。這一次,筆者比之前更加了解自己的過敏原了。
自從過敏被確診以來,筆者還是覺得鼻子常常受苦,症狀時好時壞。大概又過了半年多,症狀又一次嚴重起來,這一次是在家裡,並沒有飛絮也沒有花粉,難道還有更多的過敏原?這一次,筆者誓要把它找出來!於是,又一次約了醫生。這次的醫生似乎比前兩次的更專業了,她認真地看過筆者的鼻腔之後就去做過敏原的測試。經過半小時的測試,筆者得到一張三星級的證書,上面寫著我對粉塵蟎都有嚴重的過敏反應。於是,筆者的過敏原從空氣和花粉被進一步確定為粉塵蟎。醫生說,只有長達兩年的脫敏治療才能真正治好筆者的過敏症,不然就只能通過藥物維持及控制了。雖然過敏原還是很模糊,但這一次,至少找到了一種治療的方法。
過敏症誠然是痛苦的疾病,雖然並不會致死,但控制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。也許對粉塵蟎的過敏是上帝賜給筆者的一份禮物,如果不過敏也許不會了解這麼多關於過敏原的知識,也不會有那麼多去醫院的經歷。過敏原的找尋對於筆者而言,是一個漫長的過程。雖然有些人通過高價的過敏原測試,可以一次性知道自己對哪些事物過敏,但筆者的醫生並沒有建議自己做這樣的測試。因此,筆者至今都還在慢慢適應環境的變化和過敏原的變化。上帝創造的世界是我們無法測透的,與其讓自己完全擺脫過敏體質,倒是期待可以更加適應自己的過敏。因為過敏就像是一個提醒,讓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我們的家。哪怕是我們每一天呼吸的空氣、使我們身心愉悅的花朵,以及空氣中偶爾瀰漫的灰塵,都會使我們陷入身體的不適當中,更別提這個變更不迭的人類世界了。
筆者的過敏原是無法逃離的,不同於那些對食物過敏的人可能會遭遇生命危險,筆者的過敏目前還沒有帶來生命的威脅,只是讓鼻子很不舒服。每一天,我們都有可能在生活中,遇到讓我們過敏或者不適的人或事,但我們無法像逃離過敏原一樣完全逃離它們。我們只能憑著上帝所賜給我們的智慧,在生活中越來越熟悉和了解這些讓我們感到不適的人或事,然後慢慢改變自己,讓自己適應,或者是在需要時去找醫生幫我們開一些藥,去緩解症狀。
過敏就是這樣一個模糊的疾病,每個人對它有不同程度的體驗。作為一個常年的過敏症患者,筆者深深體會到尋找過敏原對過敏得醫治的重要影響,但由於經濟和醫學發展的限制,也許筆者終究不會做脫敏治療。即使做了,也不能保證將來會不會對其他的事物過敏。也許有一天,人類會發現更好的對過敏的療法,但在那日來臨之前,也許筆者終究只能與過敏原共存。雖然我們無法立刻逃離這個被罪污染的世界,但主的愛會每一日更新我們。正如保羅在《聖經•哥林多後書》四章16節中所說:「身體雖然日漸衰殘,內在的生命卻日日更新。」這地上的一切都將要過去,就讓我們一同在與過敏原短暫的共存中,盼望上帝永恆國度的降臨。